相声随想:金刚腿和新金刚腿
相声是口头文学,语言的艺术。有好多段相声都是文字类的哏,早期有不少相声演员创作了如《对春联》《卖春联》《五行诗》《八大吉祥》《双字意》等等,不是吟诗作对的就是合辙押韵的,从总之文字本身上找笑料。《金刚腿》也是这种,说一百二十八条腿,也就是说一种四足动物,然后说一故事,这个故事中出现18种事物,每种事物都和说的这个动物有关,这就是18*4 ≠128条腿。
说的这个故事是说有一座山(1),山上有座什么庙(2),庙里供着神(3),庙外种着树(4),树上落着鸟(5),鸟嘴里叼着果子(6),下山走的什么路(7),过的什么桥(8),到哪儿去(9),到谁家里去(10),叫门谁开的门(11),进门让的什么座(12),给的什么茶喝(13),用的什么茶盅(14)什么盖碗(15),给的什么点心吃(16),给人说的什么书(17),说乐了给的什么钱(18)。
至于为什么前边说了一百二十八条腿却不够腿,我没有查到有文献说早期演法中真能数出32样事物,可能确实早期这样演没有留下文本,或者后边是臭的为了净化舞台就删了。我认为合理的解释是群口表演《金刚腿》时捧哏出题说的「龙」字算示例,不计数,另外两个演员找的「羊」和「马」一人说16个(上边数出来18个,但是庙和神仙、茶盅盖碗是一致的,算一个,这样就16个),总共32个,就128条腿。
传统的《金刚腿》分别说的是龙、羊、马:
龙 | 羊 | 马 | |
山 | 青龙山 | 首阳山 | 马鞍山 |
庙 | 龙王庙 | 杨继业的庙 | 马王爷的庙 |
神 | 龙王爷 | 杨令公 | 马王爷 |
树 | 龙爪槐 | 大叶杨 | 马尾松 |
鸟 | 龙鹞子 | 洋 户不喇 | 麻雀 |
果子 | 龙眼果 | 羊犄角蜜的香瓜 | 马牙枣 |
路 | 二龙路 | 洋灰路 | 马路 |
桥 | 青龙桥 | 洋灰桥 | 马驹桥 |
地方 | 隆福寺 | 西四 羊肉胡同 | 马店 |
谁家 | 龙先生 | 杨二车娜姆 | 马德华家 |
开门 | 聋子 | 杨妈 | 老马 |
座 | 绣龙墩 | 沙发,洋椅子 | 马扎 |
茶 | 龙井 | 洋浦 | 马牌的咖啡 |
茶盅、盖碗 | 团龙 | 洋瓷 | 画着马的 |
点心 | 龙凤饼 | 面包,洋点心 | 萨琪玛 |
说书 | 回龙传 | 杨家将 | 马潜龙走国 |
钱 | 乾隆钱 | 洋钱 | 马来西亚币 |
这样说完就完了,没有比较响的底。所以现在一般听到的都是在此之后,续上《四管四辖》。还有一种就是最后从进门让的座开始说:
让的什么座?
马桶
给的什么喝?
马尿
什么点心呢?
马粪
就这个呀!
但和前边的结构对不上,不过本来这一段就有很多很牵强的,不然也构不成笑料,所谓理不歪笑不来。
这一段可以创作新的,就是把动物换掉,只要设法把相应的事物找出和它相关就可以。比如北京大逗相声社创作的《新金刚腿》,说的动物是虎、象、鹿,并且把茶改成了酒,点心改成下酒菜,最后给的钱改成送一样礼物,这礼物可得有寓意。传统演法最后要求钱带窟窿眼儿,没有什么笑料,并且和时代有点脱节,送礼物就比较新一点,可以从送的礼物的特征上找底包袱,也不用再串到四管四辖。